6年前金大中(DJ,第15届总统)去世后,随着YS退出历史舞台,过去50多年风靡韩国历史的“三金(金泳三、金大中、金钟泌)”政治圆满落下历史帷幕。身为民主化运动的终身战友和竞争对手,相继担任总统职务的两金时代画下句点,令人们不由思索起韩国政治未来前进的新方向和面临的时代课题。
金前总统的一生都在致力于反独裁和争取民主主义。他在1954年以自由党人身份参加议员选举并成功当选,后来因为对李承晚总统强行通过四舍五入改宪案感到失望愤而退党,开始投身在野党的怀抱。此后,他曾因为反对通过5·16掌权的朴正熙政权延长军政时间而遭到逮捕,并曾在1979年遭受被解除议员身份的挫折,那句“即使扭断鸡头,清晨仍会来临”的名言便出自这个时期。80年代新军部登场后,他进行了23天的绝食斗争,并在遭受居家软禁等政治迫害的情况下成立民主化促进协议会(民促协),主导进行了直选制宪法改革。
就任总统职务后,他开始用自己的政治生命做赌注进行文民化改革。就任总统期间,他曾宣布“青瓦台菜单应该是(廉价的)刀削面或者先农汤”、引进金融实名制和房产实名制等制度、清算部队内部的秘密组织一心会、拆除朝鲜总督府大楼、开展反腐运动等,厉行改革。虽然全方位的推进改革受到了既得权力阶层的抵抗和反对,催生了一定的副作用,却为韩国社会变得国家透明、先进做出了极大贡献。“懂得过河弃筏”的智慧和洞察力以及忠实于时代精神的使命感是被誉为“九段政治家”的金前总统最伟大的形象。这对于目前深陷平民主义的韩国政治圈来说,给出了很多启示。
金前总统同时也是一位有争议的政治家。他在终身致力于民主化的同时,始终奉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逻辑,推动身为军事政权后裔的民主正义党和新民主共和党进行三党合并,最后虽成功被新诞生的庞大执政党民主自由党选为总统候选人,实现了从中学时代开始一直渴求的“总统梦”,却因为党内各派在理念和路线上频繁表现出离合集散,引起了政治不信任风潮等后遗症。无法摆脱三金分治的地区割据政治、地区矛盾以及被称为“上道洞派”的家臣、亲信政治的弊端,成为他执政期间的一大局限性。此外,任期期间爆出的亲戚腐败丑闻和外汇危机导致国家破产等不光彩历史成了他人生无法摆脱的污点,他也因此失去国民支持,改革工作也丧失了继续推进的动力。
对于故人的历史评价还是“现在进行时”。对于他的功过,未来人们仍将不断展开论争。他反抗独裁、为民主主义献身的波澜壮阔的一生已经成为历史,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沉重的课题——他临终前在病床上通过二儿子金贤哲留下的最后一句笔谈是“统合”和“和解”。难道这位曾是议会主义者的老政治家在弥留之际依然对充斥着分裂、对立、憎恶和愤怒地韩国社会与政治无法释怀?我们在此回味着故人遗留的课题,愿故人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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