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在说完当年夏天炎热后,想起了当年听到这一消息的瞬间,“我是在坐公交车时听到的广播”。笔者记得那时我正在采访一群失乡人的反应。他们有的是因为韩半岛分裂而失去故乡,有的则是因为和家人生离死别进而流离失所,因此我猜想他们一定会有什么巨大的反应。然而,那时我见到的几个人却总是一副茫然麻木的表情。那时也正是韩朝史上首次进行首脑会谈的前期。按照预定,韩国总统金泳三与朝鲜国家主席金日成将于7月末见面。当时的《中央日报》舆论调查也印证了这点。对“听到金日成逝世的消息首先想到的是什么?”的提问,回答“很快就要举行首脑会谈,真是遗憾”的人最多(63%)。大家之所以感到遗憾,是因为首脑会谈对离散家属问题也会进行讨论。
实际上,韩朝离散家属见面真正得以实现时已是6年之后的夏天了。2000年6月,史上首次韩朝首脑会谈正式举行,接着同年8月,韩朝离散家属见面活动得以展开。当时见面的家属是韩朝双方各100人左右,这与离散家属的总人数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尽管如此,这次活动让希望变成了现实也是不可争的事实。历经半个世纪,父母和子女的手才再次牵到一起,一时间所有人都泪如泉涌。
提到离散家属重逢,就不得不提到1983年夏天的一件事。那年6月末,韩国KBS电视台为纪念韩国建国33周年,直播了一场寻找离散家属的节目,这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不仅出演申请纷至沓来,史无前例的现场直播更是整整持续了4个月。电视台建筑物的外墙甚至还密密麻麻地被贴满了写有家人姓名以及分散原因的纸片。离散的大部分人都是在分裂以后在韩战争中同家人分散的,有幸能和分散的家人见面的人都哭得像孩子一样。当然,如果离散的家属身在朝鲜,是没有这么幸运的。
今年的夏天即将结束,纵然这样,还是有人在殷切地期待着能够看见亲人重逢的动人场面。夏至秋来,年年如此,循环往复,亘古不变。然而,韩朝间的关系却总是处在不断的变化之中。逝者如斯,不舍昼夜,时间从来都是不等人的。望眼欲穿地盼着身在朝鲜的某个亲人、殷切地想要见上一面的这些人,申请想要同家人重逢的这些人,多半都已经是80岁以上的高龄了。停战之后已经过去60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生活在无法同家人见面的现实中是何等的残酷。就在这样的现实中,今年的夏天即将远去。有关夏天炎热的记忆也似乎成了一个过季了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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