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民党失败的直接原因是:三年间三次更换总理的领导力缺失、5.7%的战后最差失业率、长期萧条中的通货紧缩现象、小泉纯一郎政府的新自由主义政策造成的城乡贫富差距、麻生太郎首相不断的失言。可是在自民党长期执政期间,有多次经济萧条,也有人气跌至谷底的首相。尽管如此,自民党仍然维持着政权。民主党的失败还有更加根本的原因。
日本的选民最终选择了变化,如同美国首位黑人总统登场的变化一样。日本选民不止是对自民党的长期集权感到疲惫。在21世纪新环境和挑战面前,他们感到了1955年体制无法让日本受到与经济力量相应待遇的危机感。此时在他们面前,鸠山由纪夫刚好作为替代人物而出现。民主党代表鸠山由纪夫向选民们提出了新日本的规划。虽然是概念模糊的规划,但是对于为丧失本体性和飘摇的自民党政府感到沮丧的日本选民来说,无异于大旱望云霓。
日本选民向鸠山由纪夫的社会自由主义(Social liberal)政策投下了选票。鸠山政府承诺:每月向儿童发放270美元的儿童津贴,取消高速公路的过路费,将中小企业的法人税从18%降至11%。鸠山将自己的改革称作友爱革命。自他的祖父鸠山一郎以来,友爱(Fraternity)是政治名门鸠山家族的专利。“建立友爱的日本”是与官僚政治分道扬镳,保持市场经济和社会公正、平等相平衡的友爱革命。
容忍彼此差异的友爱精神是各色人等并肩生活的时代国家之间共存的必要条件。鸠山号召日本反省脱落亚洲已久的过去,回归亚洲。他将带头创建亚洲版欧共体(EU)设为今后50年期间日本的国家目标。他承诺不参拜靖国神社,给予具有永久居留权的韩国在日同胞地方参政权。朝鲜也是他友爱外交的对象。前首相安倍晋三批评对进行核试验的朝鲜实行友爱外交并不恰当,鸠山反驳称应该尊重价值观不同的朝鲜的体制。他重视亚洲的外交构想被看作是与明治维新先驱福泽谕吉1885年主张的脱亚入欧的诀别宣言。
他所构想的美日关系让人联想起卢武铉的韩美关系。鸠山表示,在与美国平等的外交框架内,修订关于驻日美军地位的协定(SOFA),推动驻冲绳的美军转移至日本国内其它地区。在印度洋上负责向伊拉克多国部队加油的海上自卫队也会在2010年终止活动。鸠山这样的姿态和20世纪50年代其祖父鸠山一郎修正麻生太郎首相的外祖父吉田茂对美一边倒外交,恢复日苏国交的多边外交是一脉相承。
鸠山由纪夫和麻生太郎此次大选对决也是1955年他们的祖父作为宿敌对决的大选的翻版。当时,鸠山的民主党获得185席,战胜了获得112席的吉田的自由党。成为总理的鸠山合并自由党和民主党,创建了自由民主党。这就是1955年体制。他的孙子鸠山由纪夫击垮了吉田的外孙麻生太郎的抵抗,使其解体是历史的反讽。
期待关心邻国的新日本的诞生。虽然一党长期集权的革命性终结和大胆的规划有些混乱,但是预告建设新风的鸠山政权的登场既是机会也是挑战。让我们拭目以待。鸠山政府成功的大前提是日本人的意识正在发生变化,封闭的农渔村社会变得开放,政党政治摆脱了落后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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