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财务部上周发表了根据《爱国法》第311条将朝鲜列为“主要洗钱关注对象”的调查结果。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情况。第311条调查结果意味着禁止美国银行与同朝鲜存在交易的金融机构缔结金融交易关系。严格地说,美国政府对第三国银行不加以”制裁”。考虑到美元和美国银行在国际金融体系中占据的中心地位，几乎没有一家第三国银行愿意冒着被踢出国际金融体系的危险与朝鲜进行交易。第三国银行应通过内部检查详细查看是否存在与朝鲜有关系的账户，尤其是中国和中东国家。

这一措施在相当程度上限制了朝鲜开展非法活动以及为开发核导武器筹集资金的能力。最终将对朝鲜形成比今年3月初联合国安理会第2270号对朝制裁决议更高水平的制裁压力。2005年布什政府根据第311条将澳门汇业银行（BDA）列入制裁对象时，中国与其他国家就曾悄悄关闭掉本国国内的朝鲜账号。也就是说，美国虽然没有从技术上直接对朝鲜施加制裁，但此举不仅冻结了朝鲜在BDA的2500万美元资产，还对朝鲜隐藏在国际金融体系其他地方的数千万美元资金起到了波及制裁效果。

当然，在2007年3月，为了着手开展外交谈判，时任美国国务院东亚太助理国务卿的克里斯多夫·希尔宣布将会解开被冻结在BDA的朝鲜资金。在世界各国政府与银行监督机构放松警备期间，朝鲜开始尝试通过评分较低的金融机构或易货贸易的方式转移资金。这次应该如何去做呢？美国应与想法一致的盟国持续向朝鲜施加压力。这次美国财务部指定的制裁对象并非位于澳门的一家不起眼的银行，而是朝鲜本身。针对朝鲜金融交易的调查也将相当严格残酷。

在有些人看来，根据第311条将朝鲜指定为“主要洗钱关注对象”属于一种相当过火的措施，但笔者认为，现在这样做反而有些为时过晚。

首先，美国至少从15年前就知道金正日和朝鲜劳动党39号室直接控制着朝鲜的洗钱和伪造假币活动。此外，从事非法金融活动的朝鲜还直接命令对孟加拉国央行开展黑客袭击，新的依据层出不穷。

其次，美国财务部将朝鲜指定为主要洗钱关注对象，是因为美国议会通过的《朝鲜制裁法》规定财务部负有相关报告义务。从基本上讲，美国议会可能对财务部作出了如此指示“朝鲜的活动已经超过限度，如果朝鲜正在开展洗钱活动，必须将相关活动情况正式报告给议会”，而财务部响应了议会的要求。

第三，现在财务部的措施并未伴随着可以造成损失的外交进程。朝鲜通过宪法与核经济并进路线宣布自己是拥核国家。而且朝鲜打算一直拥有核武器，直至世界所有核武器全部废弃。据悉，朝鲜劳动党副委员长李洙墉已经向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传达了朝鲜的这一立场。此外，朝鲜外交官主张，朝鲜只会以与美国“平等”的拥核国身份参与控制核武器。

平壤似乎坚信自己可以摧毁美国的坚定态度。现在朝鲜正在探索将韩国排除在外进行朝美对话的途径。仅凭朝鲜的洗钱问题就足以把朝鲜列为“主要洗钱关注对象”，主张冻结朝鲜资金流动的外交和战略逻辑也极具说服力。

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持怀疑视角的人们认为朝鲜还会以其他方式筹集资金。但即便朝鲜可以做到这一点，美国财务部这次采取的措施也会对其产生巨大影响。

朝鲜仍在公然通过第三国市场购买双重用途的各种物资。但由于现在朝鲜只能进行现金或易货贸易，其对外经济活动也将受到很大程度的制约。得益于朝中贸易的增长，推测朝鲜经济去年获得了大约6%的增长。但根据第311条制裁内容，朝鲜若想在中国进行金融交易，将变得极为困难。

此外，中国人民银行（PBoC）还有其他重大理由对中国其它银行存在疑问的活动进行约束。中国正考虑通过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IIB）构建国际领导力，中国也需要在投资标准和限制严格的美国、英国等发达国家扩大投资。

长期来看，类似的金融环境恶化会导致平壤领导层对是否应继续维持现有政策战略而加以思索，但短期来看，这一制裁却可以使平壤的导弹与核开发战略变得更加复杂。有一点非常明确，制裁虽然不是万能解药，但也是不可避免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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