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京新闻》的编辑委员五味洋治(54岁)对朝鲜金正日的长子金正男(41岁)的评价。他花了7年时间与金正男通了150封电子邮件,对他进行了7个小时的独家采访。以此为基础,他编写了《父亲金正日与我:金正男的独家告白》一书,再现了金正男的人生。这是世界上第一本记载了金正男原声告白的书。在韩国语版本出刊之前,本报记者于3月21日对五味洋治进行了采访。
采访过金正男的韩国媒体只有《中央SUNDAY》(2010年6月7日刊)。在经过两个月的追踪之后,终于成功。但从那之后,金正男一直回避韩国记者的采访,但他对日本人五味委员却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金正男向递给他名片的五味委员首先发去了问候电子邮件,破格提议称“在合适的时机把书出版了”,“我会回答所有问题”。
-您认为他为什么在众多记者当中选择了您?
“我只把问题限制在两个,我希望这能减少他的负担并继续维持与他的缘分。如果下午1点发送邮件过去,过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后就能收到他的回信。韩国记者们总是很有攻击性地问一些令人难堪的问题,但日本记者相对比较小心翼翼,能让人感觉比较放松从容。2004年在北京机场偶然相遇,正在遗憾给了他名片之后没有追究到底,(金正男)却在梦中出现了。我在一篇报道结尾中写道‘真心希望能见一面’的话可能让他有所触动。2001年他使用非法护照在日本入境之后虽被驱逐,但却受到了当地朝总联人如皇太子一般的待遇,这可能也使他对日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有批判称该书的内容也可能无法反应金正男的真正想法,对此您怎么看?
“我听到有一些批判称这是当朝鲜劳动党的传话筒,是被利用了。虽然出于记者本能一开始我也想挖掘这个封闭国家隐藏着的秘密,但渐渐地我的想法改变了,‘把朝鲜皇太子的感情向天下人表露,让世人看到他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平凡人,如果这能给朝鲜百姓改革开放的希望就足够了’。当我问及朝鲜内部情况时,他都巧妙地避开了,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意见(改革开放的必要性),让人感觉像是在做文字游戏,偶尔也会使人不耐烦。但是书信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想向别人倾诉的恳切之情。我们不该忽视他希望寻找出路的声音。”
-从一个放荡不羁的人到负责管理朝鲜资金的人,传闻的视角十分多样化。
“他的表达方式很自由奔放,但是也有一定的界限。虽然他一直对核开发和世袭政治坚持着强烈的批判态度,但无奈国内情况只得认可。他认为延坪岛挑衅事件也是朝鲜军部的自救措施。总的来说,他给人的印象是十分有逻辑性并深刻洞察朝鲜局势的理性。另外,他也是一个能一口喝掉5万韩元一杯的威士忌的爱酒者,而且自己也承认交往过的女性很多。”
-中国在保护他吗?亡命论又是怎么一回事?
“2011年2月在北京的一家咖啡馆遇见金正男时,中国公安假扮成服务生暗中埋伏着。虽然和我握手亲切地叫我‘哥哥’,但却流着汗,显得很紧张。在采访过程中还随时在智能手机上查看SNS(社交网络)并进行回复。从他热衷于Facebook和Twitter的样子可以看出,如果切断了他与SNS的联系就会表现得很紧张。他说有几名韩国朋友,也有定期一起去澳门吃饭的韩国企业家,这点让我十分吃惊。但中国的生活在他看来也不是那么幸福。在瑞士日内瓦(Geneva)国际学校的9年留学时期非常幸福,因为那段时间他的法语比韩语更加熟练。他在法国也有房子,曾说希望什么时候能去那里生活。因此,有消息传出说他要亡命法国。”
-据说他也拥护他的父亲(金正日)?
“他说即便偶尔去平壤也见不到父亲,只是偶尔(比如说生日时)和父亲进行国际通话,看来他想确认彼此的感情。他虽然在信中强调‘无意当朝鲜的领导人’,但是对于改革开放的一贯强调是他向父亲和党指导部传达的信息。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说军部李永浩(音)参谋总长等人使其父亲腐败形象曝光,并让他们选条正确的道路。但是当他通过我将自己的意思向媒体报道之后受到了朝鲜的警告,于是马上转换成自嘲的态度。”
-据说金正男嘱咐此书应该在为父亲带孝三年后出版?
“但我认为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期(政权交替时期),就会失去历史意义。我确信国际社会对其的关注能够确保其安全,使他不会落到与李韩英(音,脱北后对朝鲜进行批判,在1997年被杀的金正日的妻侄儿)同样的下场。据悉,改革开放需要金正男的声音正在平壤的年轻一代中扩散开来。我认为这就是金正男亲切回答敌对国记者的意图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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