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战术核武器需要先行解决三大问题。首先是获得美国同意。实际上,这也是最难的一个问题。就目前来看,可以用于韩半岛部署的战术核武器主要是B-61战术核弹头。在美国拥有的680枚B-61中,共有180枚部署在欧洲地区,其余500枚在美国本土。美国计划在2019年前将这批核弹头改良成最新型“mod-12”,需要的预算高达110亿美元(约合12.5万亿韩元)。将如此昂贵的战术核武器部署在核半岛,美国还需要向韩国增派数千兵力负责核弹头的防护与管理。此前朝鲜进行第六轮核试验后,面对韩国希望美国“在韩展开战略武器部署”的请求,特朗普曾一口回绝,表示“没有那么多钱”。因此,特朗普绝不会花钱进行任何“没有利润的生意”。麦凯恩虽然做出了积极表态,但掌握着国库资金的大多数国会议员仍对部署战术核武器秉持否定态度。此外,美国众议院已经通过包含明年具体国防预算方案的《国防授权法(NDAA)》,预计参议员最快也会在本周内通过这一法案。当然,法案中并不包括在韩半岛部署战术核武器的内容,特朗普和参议院集体改变心意的可能性不大。
即便韩国愿意支付全部或部分费用,特朗普也不大可能将敏感的核武器交到韩国手中。这一点从上周在华盛顿举行的“韩美战略论坛”就可一窥端倪。当时在论坛的非公开小组讨论中,美国高层官员曾提出“文在寅政府不是在实际上奉行对朝鲜的绥靖政策(appeasement)嘛”。“绥靖政策”是朝鲜第六轮核试验后特朗普用来嘲弄韩国对朝政策的措辞。美国因为韩国不配合盟友的对朝政策而愤怒不已,韩国则因为美国对盟友有失体谅而感到生气。在双方缺乏基本互信的情况下,围绕部署战术核武器的讨论自然不可能取得进展。NBC报道和麦凯恩的发言很可能只是美国在联合国表决对朝制裁决议之前针对中国展开的施压策略。
其次是韩国国内舆论。青瓦台和进步群体等反对势力主张“部署战术核武器将导致韩国陷入从此无法继续要求朝鲜弃核的逻辑陷阱”。而且,仅仅部署一套萨德系统,国家就已经乱作一团,如果再决定引进战术核武器,届时将会发生何种乱象,自然可想而知。最后是中国与俄罗斯的反对。预计重视“韩半岛无核化”的中国将对韩国展开数倍乃至数十倍于“萨德报复”的制裁和施压。韩国究竟能否在力量和精神上扛住中国的压力,还是一个未知数。
想要同时解决以上三个问题,难度几乎等同于大变魔法。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轻易放弃关于引进战术核武器的讨论,这种讨论至少可以对中国构成强大压力,迫使中国改变在停止对朝石油供应上不温不火的态度。而且,既然已经进入与朝核展开中长期斗争的阶段,一旦政府判断最优和次优解决方案都已经不复存在,我们手中的筹码就只有战术核武器了,届时我们只能硬着头皮一一解决这些问题。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恢复与战术核武器的主人——美国的互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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