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韩国遭受经济危机,源于重化学工业投资过度。但是因人为使日元升值的“广场协议”而得救。贸易财政双双陷入赤字困境的美国拧住了贸易逆差国日本与德国的胳膊。日本德国出口商品价格上升,因此韩国获得了渔翁之利。油价和利息也抄底,真是天佑神助。虽然也是运气好,但如果没有70年代果敢投资重化学工业和80年代抢先性结构调整,“3低(低油价、低利息、低美元)繁荣”也许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90年代后半期韩国再次来到悬崖边上。但是超越了理念的金大中政府通过迅速果敢的结构改革,仅两年就还清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债务。1999年以智利为始,相继和世界49个国家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FTA)也得益于早年的改革。随后机会接连而至。开始经济崛起的中国发展过程中,韩国制造业通过供给中间产品获得了利润。得益于以领先一步签订的FTA为跳板超越了贸易壁垒,在世界交易量萎缩的状况下,韩国出口也很顺利。
但是醉心于国民收入两万美元埋下了祸根。韩国制造业陷入所谓的“革新家的困境(The Innovators Dilemma)”时,中国迎头赶了上来。突然变成第一的三星电子挣扎于革新创意枯竭的困境中时,主打低价的小米紧追不舍。正如曾经石油危机时因犹豫不决被韩国抓住机会的日本一样。甚至美国市场调查公司发布报告称,三星电子5年内必将终结智能机事业。再加上为调整增长速度,扩大内需而非出口的中国“新常态”政策,给韩国制造业敲响了警钟。向中国出售中间产品获得利益的方式不进行改变的话,可能会接连出现第二、第三家大宇造船海洋。
曾经号称血盟的美国的态度也冷淡了。80年代美国的双赤字通过日本和德国的牺牲弥补了。2008年经历金融危机的美国需要寻找新的替罪羊。美国瞄准的是中国。美国日本等12个国家签订的《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里露骨地体现出了美国的用意。禁止政府支援国有企业的规定是代表性例子。引领中国出口的正是国有企业。让政府断了对国有企业的支援等于让其不要出口了。虽是针对的中国的一箭,但是韩国也感到了危机。“TPP12国合议禁止操纵汇率”美国财政部长雅各布·卢(Jacob Lew)6日发表的声明也不能当耳旁风。
夹在中国的追击和美国日本的牵制之间的韩国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再也难以依赖仅靠制造业的增长战略了。因此急需改善体制以超越数十年积累下来的日常惯性,无法适应变化的话,不仅三星智能机,连韩国制造业到5年后也难以保证。体制不是仅靠增加几个“僵尸企业”就能改变的。大学泛滥的教育制度、导致雇佣壁垒的僵化的工资体系、束缚革新的制度和官僚主义就算全部改变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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