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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5日午夜之前的几分钟,中国美术界的巨匠最终熄灭了他灿烂的光芒。中国的所有媒体连日来都对他的去世消息等相关新闻进行了报道。门户网站还专门开设了专用链接,在叙述他的生平和作品的同时,公开地感叹“吴冠中已逝,中国还有大师吗?”而这些感叹则更使那些在他生前就已经开始不舒服的人们更加地感到别扭。收藏了他多数作品的中国美术馆立刻投入到了吴冠中画作追悼展的准备之中。此外,中国国内外的众多美术馆和美术界人士都纷纷表达了哀悼之情,但直到最后,批判制度圈美术的腐败和问题的他在他生命最后的旅程中,就这一问题也没有缓解一分的紧张。这位受到全世界敬仰的大师拒绝了葬礼和墓碑,他希望能把他的骨灰撒到大海之中,使这段历史继续在我们身边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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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毕业前,他的作品就曾两次入选沙龙展。随着毕业的临近,虽然他也像赵无极、朱德群等他的朋友一样为是否继续留在巴黎从事绘画事业而苦闷,但最终他下定决心将自己的艺术根植祖国的土壤进行研究,并选择了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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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制度圈中被替换最为频繁的教授之一,由于这个原因,他也成为了时间最为充裕的教授。而克服所有这些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将自己完全沉浸到极限的创作活动中去。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到全国各地去采风,持续着自己的探求艺术之路。虽然他能够承受恶劣的食宿条件和险恶的环境,但他的这种直到作品完成之前甚至废寝忘食的写生旅行却与受苦没有什么区别。然而他却通过这种艰辛的、抑或是拼命的方法延续着自己的艺术信念。但,绝望却更为深重。在四清运动和文化大革命开始后,不仅对他的作品进行了销毁,甚至还禁止他从事绘画活动。他被剥夺了生活的唯一手段,并拖着病躯被强制劳动,最终他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甚至还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在他已经到了无法分辨是达到极限还是马上就要发狂的歇斯底里状态时,他反而大喊着“死也要画画”并再次拿起了画笔。留在巴黎的朋友们在这个自由的舞台上都已经自成一家,而吴冠中却不知不觉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挣扎了30年。
1978年,毛泽东执政时代落下了帷幕,吴冠中也终于从漫长的暗无天日的岁月中摆脱了出来。已经成为画坛元老的他成为了挨过漫漫严冬的肥沃的春泥。超越了一般理论家理论实力和笔力的他通过发表《绘画的形式美》、《内容真的决定形式吗?》、《论抽象美》等文章公开向制度圈的创作理念发起公开的挑战,他通过自己已恢复的地位引导和支持着年轻一代的创作和研究。在他35年的任教期间虽然没有一名门下弟子,但周春芽、黄锐、毛旭辉、张晓刚等众多现代美术的生力军都认为吴冠中是自己绘画的基石。
吴冠中的作品追求的是一种能使农民也产生共鸣的现代感艺术,他通过完美结合抽象与想象将油画和中国画结合到了一起。30年的逆境岁月不漏痕迹地使他的容颜失去了光彩,但他的创作热情却越洋跨海,延伸到了欧洲、美国、亚洲等众多的美术馆。在他年轻时曾传授过他现代主义的巴黎市也在他再次来到巴黎时热情地欢迎了他,并向他颁发了文化艺术最高勋章。平时喜欢使用“<837C>(含义:如同苦菜、毒、火花般的猛烈和旺盛)”这个笔名的他在他得以安享天年的人生最后时刻也没有放松对制度圈的犀利批判。虽然他尖锐地批判着祖国,但人们在面对他倾尽毕生心血的艺术和人生时所表现出的支持和声援却绝不平凡。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在中国现代美术市场还没有形成之前,他还必须参加中国有史以来最早的伪作之争的审判。虽然他的声望无人能及,从2000年至今的拍卖交易总额共计达到17.8亿元人民币(约合3200万亿韩元),但他却将大部分的作品捐赠给了美术馆,并在面积为5平方米的小房间内结束了他的一生。对于他来说,历史既不是威严、名誉,也不是权力,而是能够像火花一样炽热、旺盛、恳切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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