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虽然中国在这20年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但是在这个时代，韩国也完成了很多变化。”他看过电视剧《大长今》的一部分，在学习中国历史的同时了解的韩国历史知识也是顶级的。他有很多次都表示十分羡慕韩民族的团结力。
-你认为东亚共同体是可能的吗？
“韩中日三国中，韩国在地区一体化方面好像是最积极的。日本虽然在20世纪90年代就开始主张地区一体化，但是9·11恐怖事件以后逐渐变弱。中国可能是由于国家太大，在地区一体化方面并不积极。去了韩国以后，发现知识分子或者政治家在东亚、东北亚一体化方面特别积极，这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东亚的大国——中国和日本如果太积极的话，其他国家就会从心理上感到恐惧，中国意识到这一点，形成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领先的话就紧随其后的局面。”
-东亚国家之间签订自由贸易协定（FTA）等，来扩大经济交流的构想比较多。
“在中国一般不说‘共同体’，这是在日本常用的一个单词，‘共同体’这个用语让人想起‘大东亚共荣圈’。中国一般看作是体系，不看作一体化。中国对谁来主导十分敏感，即使看东亚历史上最紧密的朝贡体制时代的话，那也是体系而不是单一体。我认为构成像欧盟（EU）这样的共同政府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有使韩中日文化交流活性化的方案的话，您的见解是什么？
“无论去韩国哪个地方的文学博物馆访问，我都看到过古代书籍，都是用汉字编成的。韩国虽然在15世纪就创作了《训民正音》进行了文字改革，但是进入20世纪之后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结果就是韩国人不能亲自读那些古典书籍，不能亲自读汉字的话，就无法形成汉字文化圈。韩国能在学校里一起教授韩语和汉字吗？上大学时，我读过朴趾源的《热河日记》，受到很大冲击。当时对韩半岛还不太了解，对于朝鲜的某位思想家全部用汉字来写文章感到十分惊讶。这样的书虽然连中国的中学生也能进行阅读，但是在韩国却只有专家才能解读。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日本。这是因为在近代化过程中，最聪明的阶层一直在研究西方，这真是一件十分让人感到遗憾的事情。”
-在网络上，韩中日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斗争十分激烈，你怎么看呢？
“三个国家之间在心理方面好像没有很大的问题，虽然中日和韩日之间有些问题，但是中韩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问题。我所教的学生中有韩中日三国的学生，也有朝鲜族的学生，学习中国现代思想史进行自由讨论时，韩国学生说出自己见解的话，中国学生即使有异议也不反驳，持尊重态度。如果没有韩国学生的话，朝鲜族学生会就少数民族问题和汉族学生展开争论，但是韩国学生插进来的话，大多数情况是朝鲜族学生和韩国学生之间展开激烈争论，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现象。我去韩国时，曾经遇见过一个去韩国留学的朝鲜族学生，他说留学之前曾认为韩半岛是自己的祖国，但是留学之后更能感到对中国的同质感。”
-你听说前总统金大中去世的消息了吗？
“听说了，看来以后好像没有在朝韩关系方面起到那种作用的人了。在过去的10年中，我听说对朴正熙总统的评价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政治领导人的评价需要经过很长时间来进行。”
-您看韩国社会的政治、文化全方面时，有什么样的印象？
“和中国相比保留了很多的传统文化。中国在经过‘五四运动’和‘文革’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韩国也变得十分西方化，很大程度上编入了西方主导的秩序，特别是美国主导的秩序。但是从基层来看的话，传统文化和民族意识非常强烈。韩国朋友们非常豪爽，喜欢喝酒。从外部来看的话，韩国人的凝聚力非常强，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去香港时，给我留下了强烈的印象。当时由于和韩国学者们同行，可以接触到香港的侨民，金融危机一爆发，韩国饭店的老板就关门回国了，留学生们也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侨民们争前恐后地汇款，还在电视上看到了献金运动。这是在中国发生这种事时很难想象到的场景，真是非常了不起。去年四川大地震时也没有达到那种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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