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3月29日 (星期五)
福利韩国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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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韩国之梦
  • 朴明林 延世大学区域学系教授
  • 上传 2011.08.26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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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度引发韩国全国范围内激烈争论的首尔市无偿供食居民投票结束了,结果以试图阻止全面无偿供食的李明博-大国家党-吴世勋-江南联盟的完败收场。吴世勋市长的鲁莽挑战是为扭转去年地方选举的居民选择和时代精神所做的一种尝试,从这一点看,与其说这次选举是政策选举,不如说更像是对选举民意的抗拒。特别是考虑到过去选举首尔市长、区厅长、教育监时的得票情况,如若不是江南三区的得票率明显占优势,吴市长都不可能当选首尔市长。鉴于这一点,他不能算是首尔市长,事实上更像是“江南市长”。

最重要的是,以此次投票为契机,大家一起对韩国共同体的一个重要的虚伪意识进行了反省,那就是所谓的“民粹主义”之争。尤其是在此次投票中,以保守政党、学者、媒体为中心展开了来势汹汹的福利民粹主义的攻势。这已经不是提出具体的资料和理性的对策,而更像是要给它烙上一个理念性的印记。但若想主张福利民粹主义,至少需要两个可以说明其根据的具有说服力的论据。

首先是“民粹主义”规定本身的问题。部分政党、宗教和媒体仅把那些为工人、农民、失业者、学生、贫困阶层、临时工在内的大众、民众、底层、平民实施的政策称之为“民粹主义”,大肆加以攻击。而当面对向上流层、企业、富人和特权层提供的包括减税、免税、特惠、商务促进(business friendly)、放宽限制等在内的优惠政策时,他们却美其名曰“挽救经济”、“创造就业机会”、“投资”等,用这类华丽的辞藻予以正当化。这次,笔者同样亲眼目睹了这种虚伪的争论格局。尽管全面无偿供食所需要的财政投入规模远远低于李明博政府实行“富人减税”政策所减损的资金规模——富人减税所消耗的财政规模足以实现长期的全面无偿供食——但大家听不到“特惠政府”、“减税亡国论”的批判声,反而“福利民粹主义”、“福利亡国论”倒是不绝于耳。面对因大规模的“富人减税”导致的财政缩减,他们不用“减税亡国”进行攻击,而在面对无偿供食所需的“少得多的”财政需求时,他们却用“福利亡国”予以打压,这种逻辑显然是矛盾的,行不通的。

其次是客观比较的问题。包括社会公共支出占国内生产总值(GDP)的比重在内,韩国几乎所有的福利指标都处于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下游或最差水平。也就是说,韩国的福利指标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这种时候,保守派一定会摆出这条理论:别的成员国已经是发达国家了,而我们韩国还没有进入发达国家的行列。当然,这种理论毫不属实。在GDP两万美元这一相同水准上进行比较时,OECD国家的平均公共社会支出占GDP的19.9%,但韩国仅为6.3%(瑞典是34.5%)。生活福利就不用说了,因为最基本的社会政策的缺失,导致今天的韩国年轻人变成了“不结婚、不生孩、不养孩”的“三不一代”。笔者倒是想问问,他们说着什么“福利民粹主义”,到底还想让国民们再放弃些什么。

关于“税金炸弹”的讨论同样如此。2008年OECD的平均国民租税负担率为34.8%,OECD的欧洲国家平均为38%,北欧福利国家的平均水平是45.1%。相反,韩国仅为26.5%。值得庆幸的是,从资产、个体、资本、租金收入类型来看韩国的租税体系,其平衡性、累积性、合理性都很低。几乎所有在听证会上出现过的高层公职候选人都有过逃税的经历或逃税的嫌疑,从这种现实来看,所谓的“减税”、“税金炸弹”的争论最终是为了哪些人的哪些利益就不言而喻了。看到今天的美国和法国富豪自发性的“富人增税”运动,不禁让人期待那些争论着“税金炸弹”的韩国富人和保守阵营能表现出最基本的市民意识和伦理意识。

一直以来,韩国一直在创造和追求“发展韩国”、“出口韩国”、“IT韩国”、“文化韩国”、“统一韩国”等不少的未来指向型的国家形象。这里一定要再加上“福利韩国”。去年的地方选举、教育选举以及这次的居民投票都表明了自从李明博政府上台以来,韩国国民们是多么强烈地盼望着“福利韩国”。为实现均富平等的人性化社会,我们所有人都应该追求福利韩国之梦,而这个梦想在保守政府的市场万能主义的反推力下逐渐变得成熟。增长对分配的格局转变为福利对反福利的格局,不能不说这种转变正是向福利韩国发展的划时代的转变。在李明博总统之后,究竟谁能让韩国的福利国家之梦变为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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